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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要快乐。

罗生门 前

/01.

油麻地得傍晚彷如星星点灯,稀稀疏疏得路灯还有五彩斑斓得十几年老招牌霓虹灯还在慢吞吞地亮起来。老招牌是每一家店得独家记忆,是名 片,是面子,也是情怀。


晚间六点,慢慢地,变得热火朝天。好几处都有卖唱歌手在忘情地表演着自己得歌曲,不只是为了钱,愿意驻足得听众的欢呼声对他们来说更是一种享受。


什么都不要紧。


油麻地快到九龙南部的尖沙咀那块宝地,宋氏冰室的门店前,也有一个小伙子在唱歌。


 


“快你过分美丽”


“如毒蛇狠狠箍紧彼此关系”


“怪我过分着迷”


“换来爱你那各样后悔”


 


歌慢慢悠悠地唱着,懒懒的调不全是在模仿着张国荣的风格,撕扯时自己不禁的怒音或是表示歌词中遗憾的拉长音,是宋亚轩的特点。自己把别人的歌唱成自己的歌。


 


随着布鲁斯的蓝调节奏慢慢后退,伤感也在缓缓逝去。


热闹和欢呼声掩盖着一切。


在这油麻地的灯红酒绿之中。


 


唱过罢,宋亚轩便不再继续唱下去,转身进到了他的店——宋氏冰室。


宋氏冰室,从他阿爷那时一手一手地传下来的几十年老店,老招牌打的不是多少折扣多少优惠,单是那小小冰室里能聊上一整天的友谊,还有热情似火的周到服务,卖的真的是人心中默默的情怀,是老友记的分和。


 


老人家年事已高,颤巍的双手已经办不动这朝朝夕夕的生意,便让年纪轻轻的宋亚轩先担下来。毕竟是家族生意,肥水不流外人田,自也是在这人来人往繁华街头留一份照顾和留念的地方。


 


冰室的阿华田热饮是最受欢迎的。北欧专门运过来的小麦可可粉加上调料杯三分之一的热巧克力的浇盖,碎碎的巧克力零食干满满点缀,每个来冰室的无论是港仔还是游客都要来试一试。哪一个不竖起大拇指说声好。


宋亚轩最会做阿华田的热饮了。小小时候就跟着他爸爸屁股后面缠着要喝阿华田,有时他爹地累了,就自己一笔一划有模有样地学着他爹地之前的样子自己去做阿华田来喝。


 


不大也不小,宋亚轩不知不觉就做了五六年的阿华田。不过有三四年是做给自己喝的。


 


 贪吃的小孩子就这么快乐成长。


 


 


宋亚轩走进店里继续招呼客人。客人基本都是老客,回头买卖好几回了。不是贪图什么老店便宜,而是偏偏钟意那老店的港风沉淀。街坊邻居好几十年,互相照顾,也是爱着冰室里的招牌阿华田还有菠萝油。


 


还没到七八点。


来冰室做的人还没有很多。还算忙的过来。


 


 


 


“軒仔,再來杯阿華田和兩份菠蘿油哎!”


“得!等咻咻一下喔”


 


 


 


看见阿爷和阿嬷坐在门口喝着红茶,看着报纸,街上闪闪的亮黄和红色的灯光轮流地在他身上流转,阿爷的五十年代鸭舌帽已经被磨白了好多条痕,但是岁月还是一道静好。


宋亚轩是有一种莫名心安。


 


 


门口来了一位年轻人,身穿青色有白鹤的短衬,黑色长裤,耳机挂在修长的脖子上。


他脸色匆匆,把帽子压低,找了一个很里面的小位置坐了下来。更切确的是,缩了起来。


他偷偷叫住宋亚轩“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假装和我聊天呀。”


“聊天?聊什么?”


“随便呐,不要让我被发现就好。”


 


 


过一会会儿,宋亚轩注意到门口有几个黑西装的墨镜男观望了一会儿,但好像没有发现要找的人,也就匆忙走掉了。


害,活得这么像港剧呢。


但这年头,咄咄逼人的资本家和黑社会黑佬也不少,还好不是偏远之地,要不然都不知道保护费要交多少了。


 


“你是什么人啊,靓仔?难道是叛逆富二代不听爹地话要被墨镜男保镖抓回去啊?哈哈”宋亚轩想起好久前看的港剧,不自觉打趣眼前的这位靓仔。


 眉下双目好不伶俐,亦是有剑走偏锋的剑侠之感但又好似瞳孔中的泪汁多一些,便有多一分深情。


 


 


应是多情人。


 


 

 


这句靓仔不是客套话,靓仔是真的靓,叫他靓仔是真的夸他靓仔。


 


靓仔确保没人跟着他,才抬起头,甩甩眉前的刘海讲到:“你怎么会知道的!”


“哇,真滴咩!这么狗血啊”宋亚轩咂舌,又是接下来一阵捧腹大笑,做梦都不会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人物角色,还是真实的人,并非是演员啊。


“……”


“为了保护你的‘安危’,多来我这坐坐啊。靓仔,你叫咩名啊?”


 


 


“我叫马嘉祺,你可以叫我Evan也得。”


“那你呢?”


“我?我名是宋亚轩,叫我轩仔或者Austin。”


 


 


“那轩仔啊,你哩抖有咩也猴饮的嘛?我有滴渴。”


“试一下我们店給招牌阿华田和菠萝油怎样嗯?”


“那快给我试试吧。”


 


 


 


 


宋亚轩开始操劳起美味来给这位“尊贵”的客人好让他尝试一下街街坊坊的俗世仙味。


 


虽然只是平常的菠萝包夹上一层冷牛油,热又脆脆的面包心一同入口即化的牛油入肚,热与冷的交织把菠萝油的口感更胜一层次,大吃一口好不拘束的吃法是对晚间自己的惬意享受。


也许菠萝包上的花格脆皮薄薄一层还总会被唇齿给压成碎渣,但酥酥的香香的口感让常年吃惯了西餐煎牛排的富家二少算是惊喜了一番,连连点头夸赞“怎么这么好吃啊,我的阿姆都没告诉过我我回去可是要好好同他算账哼。”


 


宋亚轩从制作台上把刚做好的热腾腾的阿华田小心翼翼地端了过来边问“你的,阿姆?阿姆是谁啊?”


也不知道是哪一刻有了兴趣,竟会对初次见面的人有想要迫切了解他的一切的事物的欲念。


 


 


“阿姆啊他就是和我一起上学的同班同学,也是我的邻居,我同他玩的很好的。”


 


“阿华田快喝,冷了就没那种味道了”莫名来的恼火,只是因为关系还没够近。


马嘉祺像是喝惯了香槟红酒葡萄酒,修长的手指用关节的折变颇是优雅地端起玻璃杯,起先只是先小小的嘬一口,又抬起头朝着宋亚轩好不白痴地讲:“我的神,怎么会有这么好喝的东西吖,我都不曾喝过诶,有点点像卡布奇诺的味道。”


 


 


Evan的嘴唇粘了一圈阿华田的巧克力奶盖和泡沫,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还算有点知觉地伸出点点舌尖来悄悄舔舐嘴角的可可,两颗黑葡萄的大眼睛灵灵转动,像是盲盒MOLLY中的呆呆玩偶伴着一双大大眼睛,但是更是圣灵。 


Evan马傻傻的样子可爱得想让宋亚轩马上抓住他的头发一阵狂抡,头发蓬蓬地更奶。


“我弄得怎么会不好饮,”Austin摆摆头挑眉笑着回应他“钟意饮,就多过来我这里坐坐。”


这是Austin宋发出的第二次邀请。


 


 /02.


招牌霓虹灯依闪,烁玉流金。扇着蒲扇的退休老人在门口玩着国际象棋来消遣晚年无聊时光。街角亦有年轻人的繁华世光,靓仔走马灯观赏,搂抱缠手的靓女更是光彩出行。卖唱歌手的撕声竭哑在重金属的抨击下忘情地“来高唱我歌”,听众围成一圈圈,散散聚聚,最后听歌的人哪里会是最初的那一批。


 


HK最不缺的就是花开几度,岁月更迭。醉纸迷金是常色,也许晚间路灯下的香港恋人分手,或歇斯底里或平淡如水,都是一幕幕电影情节。多少人的年轻不过是富士山下的区区十年。


最动人的时光也未必地老天荒。


 


岁月静好欢是真。


 


声声色色于耳中,宋亚轩刚在地下室捣鼓完新买的Roland电子琴,安安装装好一段时间,才开始试音。不愧是花了大价钱买的电子琴,虽然有点心疼,但是想想让自己的音乐更好听也是心满意足了。


 


虽然宋亚轩只是个冰室“老板”,除了生意匠人外还是个地下歌手。玩个歌手也只是出自对音乐的热爱,挂个名叫作Underground Singer罢了,没有曝光度也不需要曝光度。天赋异禀的宋亚轩本就不自恃自恐,不需要名气只是偏偏想和音乐还有爱的人走到地老天荒,等一个来日方长。


 


Austin自己作词作曲,自己演唱,音乐app上小有人气但从不招摇,完完全全就是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


 


不过也罢,知音人算还没碰到。


 


喜欢就喜欢,若是别人不喜欢那我自己独自喜欢也就够,是更专情。


 


地下室的环境被Austin装扮得很温馨,没有潮潮的封闭窒息的感觉,是其他地下室未有的明亮,像是他的未来般光亮,蕴留着青年人的幻想。


墙壁上贴满了张国荣的海报。从他的《霸王别姬》到《春光乍泄》,再从Monica的妖治再到路过蜻蜓的伤秋。


桌上还是收藏来的心跳呼吸正常的磁带。


 


他很爱张国荣。音乐与他的处事,莫不是艺术。


 


 


磁带循循播放着粤语歌,Austin宋好想经历八十年代的荣华香港。想去太平山顶坐缆车眺望维多利亚港或者再顺便坐轮船去对岸的深圳蛇口去吃阿爷以前津津乐道的沙井蚝。


他也尝尝渴望能到发展如此快速且强盛的大陆去,去看看天安门,去看看阿爷阿嬷感激在心的邓小平爷爷的遗像。想到邓小平爷爷在九七年香港回归前几个月逝世而不能亲眼见证香港回归祖国,宋亚轩心里好不平静。


 


 


Austin宋想着今晚要唱点什么好呢,哥哥的每一首歌都很经典,真的想一次性唱个够。


他拿起桌上的那杯阿华田喝了一口,香香浓浓的热饮是对劳累的最大宽慰。


 


今夜他会不会来?自己对他的了解真的是少之甚少,怎么自己对刚认识的人就如此心动?


 


 


忙过了下午大家爱喝下午茶的时间段,宋亚轩才在下午的五点钟拥有上帝奖赏他的空闲。没过一会儿,休息的美好时光就被生生截断,他又被他daddy叫去跑腿送餐了。


他仔细一看,那地方不算远,但是似乎是个不良之地。他踩着他表弟宋玄送给他的电单车不急也不忙地带着下午茶向目的地开过去。这是油麻地的另一角,与他的冰室仿佛隔得像天南地北。


大大个招牌很早就亮起灯光,还不算是门庭若市但是里面宛如一个“花花世界”。


暗紫色的镭射光在转动着,舞池还没有人在跳舞。他顺着包间的门号找到了那个商家。敲门之后推开门是靓丽的“景色”。有穿的火辣和仙仙的美女在用k歌机唱着那些非主流的潮歌,忘情得很。楼搂搂抱抱的画面龌龊如眼,宋亚轩也只能讪讪笑过。


“听讲你这里的下午茶很有味啊。”


“老板,你可以试试先,绝对不赖,老店已经做了几十年了。”


 


总之一番客套话。


 


 


“喂,Evan快过来尝尝啊!”那个大背头的男仔招呼着窝在沙发另一边的那个人。那个人支支吾吾不肯动好半天。


“你先吃,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啊?”


其实刚开始那个人叫Evan,宋亚轩是有些怀疑的。听了他讲话之后更确定就是那个Evan马了。


大少爷来这里泡妞,够好笑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酸溜溜。


 


宋亚轩准备离开,最后一眼与他匆匆对视而过。


马嘉祺好一阵尴尬。

红透的耳廓粉粉的,绒毛在窗边偷偷射过来的那缕光下清晰可见。


紧张的颤动手指。


 


 /03.


等待到晚上,又是架子鼓的声音先响起,像是对人们宣告夜生活的开始。街头走一走,吹着晚风


,绕过麻油地的一大段路可以看到一片港湾,船只不是很多,但是蓝色的海水看多了让人愈是平静,愈是期待,愈是忧郁。好在公路的车不堵,舒缓的速度赶得上自行车。


Austin想,如果香港能有零摄氏度会是怎样的。他一定会找一个人一起去港湾边在零度天气看风景。应该虽是不能一起饮冷饮,但还有热饮阿华田等着他。


波澜不惊的晚秋风来得是真的很晚,十一月份才凉爽起来,宜穿短衬衫。对面的凉茶铺的老阿爷招呼他要不要去喝杯凉茶,吃碗龟苓膏,加土产蜂蜜的的那种,甜的很但不冲。


 


宋亚轩对他点点头颔首,好心接受他的好意。


 


 

                                           tbc.




 *

Evan:天神尊贵优雅

Austin:至高尊严

song:《怪你过分美丽》—张国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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